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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幻]欲海神龙(全)-13-15

第39章 血战城垣

  济南的居民,不论男女老少,都被动员了起来,为保护家园而战。

  早在谢云山的大军不断迫近之际,铁铉和张旭就已是忙个不停,在做着守城的准备。

  这天清早,铁铉和张旭两人巡视修筑的防御工事,抵达了一个可俯瞰平原的箭楼之顶。

  铁铉道:“战必攻城!因为城池不但是关系到全局或某一地带的战略要点,还起着控制大片地区的交通和经济枢纽的作用,乃整个战局的支撑点和命脉,故此乃兵家必争之地,像济南这样有战略性价值的城池,在谁手中则谁便取得了对鲁、皖之地的控制权。”

  “同时燕王要自汉中出兵,进军江南,则必须攻克襄阳、袭占荆州。两者之中,又以襄阳更具战略意义。”

  “襄阳西接巴蜀,南控湘楚,北卫河洛,故每有战事,必然烽火旌垒相望。三国时,魏、蜀、吴三方便力争此城,害得关羽都死于此地。其后西晋伐吴,东晋桓温北伐,均以襄阳为基地。所以‘六朝之所以能保江左者,实赖有强兵雄镇于淮南、荆襄之间’。”

  “襄阳虽非是洛阳那类通都大邑,可是因它位于汉水中游,乃鄂、豫、川、陕四省的交通要冲。若想从中原南下,或要从关中进入江汉平原,都不能不先取襄阳。”

  “无论襄阳或济南,都不是政治经济的中心,但在战略上却是关乎到整局的成败。”

  “广安一战,荆襄守军西援未果,损失惨重。燕王携战胜之威,轻取了襄阳,如今大军东进,荆州已是岌岌可危。”

  张旭沉吟片晌,点头道:“如此一来,济南只能孤军奋战了;安庆的徐大帅,只怕拿不出多少兵力东援济南了!”

  铁铉抬头远眺,长长吁出了一口气,道:“我们目前粮草充足,可用坚壁清野的方法,把敌军久久拖缠于城外,以助安庆的徐大帅一臂之力,直待城下敌军粮尽的一刻,方有歼敌的机会。”

  沉默了一会,铁铉又道:“能否把对方可能用到的攻城装备说一说?”

  张旭思索了一下,接着如数家珍似的言道:“主要来说,有五种;飞云梯是装在六轮上的双身长梯,梯端有双辘轳,可供攀缘而上;投石车是在车上放有巨大的投石机,以杠杆把巨石投出,摧毁墙垣;弩车则是以绞车张开的强弩,可一次发射八枝铁羽巨箭,射程远达千步;挡箭车则是四轮车,上面蒙着厚厚的生牛皮,攻城的战士藏于后面,然后推车前进,可挡格矢石,且能直抵城下。楼车则是于八轮车上置高台,既可察敌又可把箭射入城中。”

  铁铉双目一亮道:“我们能否倾下火油,放一把火将甚么弩车梯车全烧掉呢?”

  张旭摇头道:“这些器具都有重兵紧随其后,并不容易实现火攻的目的。”

  “看来这济南会战,将是艰苦和血腥的啊!”

  面色沉重的铁铉自言自语的说道。

  ※       ※       ※战鼓与号角齐鸣,马蹄声、车轮声,响彻天地。

  谢云山的中军布在一个小丘上,以骑兵为主,重装备的步军为副,军容鼎盛,旌旗似海。

  前锋由盾牌手、箭手、刀斧手和工事兵组成,配备了檑木、云梯、楼车等攻城的必须工具;左右两翼清一色的都是骑兵;中军的后方尚有两支部队,既是用于防御后路,又可作为增援的兵力。

  此时太阳升上了天空,普照着大地,映得各式兵器烁烁生辉,更添一股杀伐的气氛。

  战鼓声响起。

  晨曦的曙光照耀在济南城的城头,燕军开始了攻击,喊杀声震天,不但迅速的截断了护城河的源头,还以沙石填平了城外的一大截护城河。

  攻城的大军缓缓注入到城墙下面,书有“谢”字的大旗在中军处随风飘扬,军容鼎盛,威势迫人。

  七十多辆专挡箭矢的铁牌竖车,开始朝济南城方向移动,每辆车后隐着十多名箭手,只要抵达到适当的距离,便可以从竖高达两丈的大铁板后往城头发箭,掩护其它人的进攻。

  楼车也开始推进,像一座座高塔般往城墙移去。

  在楼车上的战士,由于高度与墙头相若,故不但可以把整个城头笼罩在箭矢的射程内,当贴上城墙时,战士们还可直接跨上墙头,攻入城内去。

  号角声大起。

  数以百计的投石车在数千名工事兵的推动下,后发先至,越过了楼车,追在了挡箭铁牌车之后。

  十五万燕军一齐发喊,震天动地,引得战马狂嘶,令济南城内外风云变色;而守城的军民则被这种系统、完整和组织严密的大举进攻吓得心胆俱寒。

  战鼓骤急。

  近百辆投石车蜂拥而来,接着是挡箭车和弩车;车轮声,喊杀声,填满了城墙外的空间,声势骇人至极点。

  铁铉和张旭却丝毫不为所动,冷冷的注视着敌人的先头攻城部队不断向城墙迫近。

  持盾的步兵分成三组,每组千人,各配备有两台飞云梯,随后而至。

  谢云山的骑兵则在更远处列阵布防,作好了支援攻城部队的准备。

  巨石和火箭像飞蝗般往墙上投来,城上军民纷纷躲往城墙或防御掩体之后。

  轰隆声中,巨石投中了城墙墙头,一时间石屑横飞,动魄惊心。

  矢石劲箭像雨点般漫空飞射,推着云梯的工事兵和盾牌兵开始加速移动,向城墙靠了上去,后面跟着的是冲撞城墙和城门的擂木战车。

  张旭停在一座投石机旁,凝立不动的目光则投到了城外去,挡箭车正逐渐接近投石机的射程内。

  捡起一块重若百斤的大石,暴喝一声,运足全力,把大石往冲到离城墙只有十七丈许的挡箭车掷了过去。

  大石先升高丈许,接着急旋起来,疾往挡箭车的竖板落去。

  “轰!”

  大石正中竖板,并把竖板砸成了粉碎。

  出乎众人意料之外的是,挡箭车不往后退,反往旁倾跌,“蓬”的一声颓然侧倒,压伤了十几个人。

  守城将士爆出了震天的采声。

  张旭知道激发士气的目的达到了,迅疾大喝道:“投石放箭!”

  吶喊声中,分布在长达一里的墙头上,以百计的投石机弹起的巨石,与无数劲箭,雨点般往攻来的敌人扑去,一时车仰人翻,惨烈之极。

  ※       ※       ※当铁铉来到墙头,济南城的守军已经粉碎了敌人的第一波攻势,城墙下面留下了数以百计的尸骸,以及十多具破烂的挡箭车、楼车、无数的弓箭和兵器。

  由平民组成的工事兵不断把矢石滚油等运往墙头,补充刚才的消耗,墙头满是来回奔走的军民。

  张旭发出的每一道命令,众人都毫不犹豫地遵行着。

  燕军战鼓交鸣,残兵才退,另一组一万人的军队又开始往城楼推进,显是务要令他们应接不暇。

  铁铉来到张旭身旁,望往城外道:“情况如何?”

  张旭指着百多架正往城墙移来的投石车道:“这些攻城的器械很厉害,刚才撞塌了我们几处墙头,还砸死了数百人,若这么下去,我们恐怕捱不到几天。”

  铁铉想了一会,道:“不若我们带人出去冲杀一阵如何?”

  张旭皱眉道:“那会有什么作用,若让人截断了退路,恐怕谁都不能活着回来,况且这些东西也不是可轻易毁坏的。”

  铁铉道:“只要我们时间掌握得好,一批人负责斩杀和驱散敌人,另一批人负责往这些什么楼车、挡箭车、投石车淋上火油,而墙头上的人则负责发射火箭,保证他们只有干瞪眼的份儿。”

  张旭拍墙叫绝,当下命人点起五千精兵,来到城门处作起了准备。

  “轰!”

  石屑激溅,一块大石落在张旭身旁的墙头处。

  张旭大喝道:“放箭!”

  墙头箭垛发出数千劲箭,朝蜂拥而来的敌人射去。

  两辆楼车,直冲过来。

  车未至,十多人已腾身跃起,凌空掠至。

  张旭知对方高手来了,当下大喝一声,跳上墙头,手中长刀化作一股厉芒,朝来敌卷去。

  两人应刀拋飞。

  张旭长刀左右劈出,另两个踏足墙头的敌人立即溅血堕下城墙。

  但仍有七名敌人成功登上了城墙,杀得守城兵士人仰马翻。

  张旭游鱼般闪到敌人的身旁,长刀闪电般劈去。

  “当!”

  长刀破入敌手双斧之间,倏又收回。

  那攀上城头的矮汉双斧堕地,额际现出血痕时,张旭则又往另一抡刀的敌人挥斩。

  “叮”的一声,那人的大刀被摧枯折朽般硬生生斩断,而张旭底下则飞出一脚,把那汉子踢往城外。

  众守城兵将精神大振,剑矛齐出,把尚余下的五名敌人迫在了墙角处。

  张旭杀得兴起,刀刀均似是与敌偕亡的招数,见敌便杀,鲜血飞溅中,余下两人见势色不对,就那么跃下墙头,落荒而逃。

  张旭跳到墙头上,举刀狂呼道:“我军必胜!燕军必败!”

  众战士齐声响应,一时天摇地动。

  张旭趁势高喝道:“开城!”

  吊桥降下,张旭领着五千战士,策骑冲出,见人便杀。

  燕军的攻城队伍那想到济南城竟会开城作战,登时乱作一团,四散逃开。

  杀到城外的人马持着装满火油的瓶子,迅速将火油倾洒在敌人的攻城战车上,又随即被城上放出的火箭点燃。

  战鼓声起。

  燕军两翼的骑兵队伍从左右两方杀来增援,一时蹄响震天。

  铁铉卓立墙头处,状若天神,举剑叫道:“收军!”

  城上司号兵当即鸣锣并吹响了号角。

  张旭冲散了敌方一组近千人的盾牌车后,押着阵脚退返城内; 墙头万箭齐发,射得对方的骑兵一排排倒往地上,难作寸进。

  “砰!”

  吊桥关闭。

  不再等待吩咐,城墙上军民同声高呼“燕军必败!”

  一时欢声雷动。

  铁铉看到对方至少有一半的攻城楼车、挡箭车和投石车陷在了火海里,终于长舒了一口气。

  ※       ※       ※“轰!”

  擂木像怒龙撞击在城门处,发出震耳欲聋的一下巨响。

  敌人又发动了另一次狂攻。

  在墙头一角倦极而眠的铁铉醒了过来,睁眼一看,睡前本是完整的墙头露出一个塌陷的缺口,城外漫山遍野都是士兵,耳内贯满了喊杀声、投石机的机括声、车轮与地面磨擦发出的尖响、石头撞到地上或墙上的轰然震响。

  “哗啦啦!”

  铁铉不用看也知这一声是滚热的油倾倒到城墙下的声音。

  铁铉长身而起,左手一挥,捞着一枝不知由那里射来的冷箭,沿墙头朝主城门方向走去。

  守城军民正在来回奔走抗敌,人人眼睛血红,脑中似是只有一个简单的目的,就是以任何手段把进犯的敌人堵住和杀死。

  墙头上伏尸处处,殷红的鲜血不住添加在变得焦黑的血迹上,有如人间地狱,但谁都没空闲去理会。

  燕军的兵力不断增加,又对其他城门假作佯攻,以分散他们的兵力。

  他和张旭不眠不休地指挥着这场惨烈的护城之战,到刚才实在支持不下,才假寝半刻,岂知一下子就睡着了。

  战鼓骤响,他已有点分不清楚来自何方。

  “轰!”

  今趟又是擂木撞在城墙上的声音,脚下似是摇晃了一下。

  “砰!”

  一座楼车刚在前方被推得倾跌开去,连着上面的燕军一起倒在了城外的地上,也不知跌伤压伤了多少人。

  他终于看到张旭了。

  这位老将笔挺地傲立墙头,俯视着城外远近的形势,不断通过传讯兵发出各种命令,一派指挥若定的统帅气度。

  他身上染满鲜血,恐怕连他自己也分不清楚那些血是自己的,那些是来自敌人的。

  箭矢雨点般交射着。

  铁铉来到张旭身旁,张旭朝他瞧来,眼内满布红筋,把他扯往一旁,指着远处道:“那边的城墙被撞破了一个缺口,我们全赖沙石堵塞着,牺牲了很多弟兄。”

  此时有人仓皇来报:谢云山的主力大军移动了。

  两人心中叫苦,硬着头皮登上了哨楼,只见人人脸色凝重,像是末日来临似的。

  下面攻城的都往后撤了开来,以便让新力军作新一波的强大攻势。

  城墙外的原野尸骸遍地,似在细诉着这惨烈的攻城战。

  铁铉大喝道:“柴枝对付!”

  墙头全体军民一声发喊,负责守城的约五万军民,除了近万配有强弓的箭手发射还击外,其他人则开始把储在墙头的柴枝往城下抛去,亦有人负责掷石。

  喊杀震天。

  近墙一带柴枝不断堆积,敌人终杀到墙下,飞云梯一把接一把的搭往墙头。

  铁铉见形势紧迫,狂喝道:“放火!”

  抛下的再不是柴枝,而是一个个的火球。

  埋身肉搏的墙头攻防战剧烈地展开时,堆积在城墙下的柴枝乾草被火球引发,纷纷起火,迅速蔓延。

  铁铉和张旭在墙头来回纵跃,刀矛齐出,把爬上墙头的敌人杀得血肉横飞,倒跌落城。

  守城的军民见主帅如此奋不顾身,又见下方烈火熊熊,把敌军和那些甚么投石车、弩车全陷进火海里去了,均知胜算在握,更是万众一心,奋勇拒敌。

  远处的谢云山知道不妙,吹响撤退的号角时,已是回天乏力。

  城墙下七百步内尽成火海,烧得攻城的士卒惨叫连天,变成了无数在烈火中打滚哀叫的火团。

  转眼间,墙头上再无敌人。

  幸而没有被火波及的敌人,则是潮水般退了下去。

  ※       ※       ※“收兵,准备对付增援济南的援军吧!”

  谢云山恨恨的下令道。

  第40章 阻援之战

  蹄声轰鸣,建文军的旌旗在初升的红日下飘扬。抵达的是从安庆赶来,增援济南的部队,领军将领的体型样貌均酷肖守备济南的老将张旭,却较张旭年轻,正是张旭的儿子张立文。

  张立文的主力大军出现在地平线上,全速驰至,军容鼎盛,兵力在四万五千人间,人数虽少,但是如果善加运用,亦有与燕军一拼之力。

  谢云山注视着逐渐接近的建文军扬起的清晰可见的尘头,冷然道:“消灭了这支部队,济南就是一座孤城了!否则,我们就会前功尽弃!”

  向晋锋来到谢云山身旁,目光投往那敌军奔来的方向,眼睛迸射出酷烈的光芒,神情亦狰狞了起来。

  如非在两线用兵的特殊情况下,燕军本可轻而易举的以优势的兵力,击退或歼灭张立文指挥的建文军。但如今燕军血战之后,人疲马倦,既攻不入济南城,更要面对新锐劲旅,更兼久攻济南不下,锐气大泄,士气低沉,跟建文军当前的气势如虹相较,相去何止千里,直有天壤云泥之别。

  最令燕军气馁的尚不止此,由于济南城的抗击,拖住了西进的步伐,因此本想拿下济南后,挥师西进的意图,目前已成泡影。

  张立文与外围的燕军稍一接触,即挥军进击,而双方略一接触,部署在外围的燕军即呈不支,张立文乘势率军衔尾穷追,经过连续数次小规模的交战,终于到达了燕军主力的阵前,始重新布阵,背靠着淮水,在北岸的丘陵间结营立阵,准备跟谢云山的主力交锋。

  ※ ※ ※夕阳西下,暮色深沉,谢云山、向晋锋等诸将来到山丘上,远眺敌阵。

  借着敌营火把的光芒,只见两里外,建文军分驻于十多个山头,高起的帅旗位于大后方,各处山头的营寨众星拱月似的把帅帐团团护住。

  谢云山叹道:“真会拣地方啊,若是借林木山丘的掩护,苦守不出,与济南成犄角之势,我们可就难办了。”

  向晋锋道:“不若今晚我们摸上去,教他们睡难安寝,如何?”

  谢云山微笑道:“这只是小规模的骚扰,用处不大,一个不好,还会平白损失不少兵力。”

  向晋锋同意道:“说到底形势仍是有利于我们,不必冒险。”

  谢云山断然道:“今晚是我们可以制胜的机会,但不是放火烧几个营帐,而是大规模的进攻。”

  包括向晋锋在内,众皆愕然。

  谢云山哈哈笑道:“你们看,连你们都没想到我军会在攻城不果的时候,强行发动猛攻,敌人将更想不到,这就是奇兵。”

  接着谢云山正容道:“若容对方的人马休息整夜,明天人人精神抖擞的,就轮到我们头疼了,所以必须先给他来个措手不及,现在敌人虽看似守得无懈可击,其实却是力量分散,只要我们集中精锐骑兵,开始时佯作全线推进,然后再集中朝一点作出突破,力取对方要害,定可令他吃不完兜着走。”

  向晋锋一震道:“此话不无道理。你认为什么时候进攻最适合。”

  谢云山道:“就选在日出前两个时辰,吃过晚膳后,你就命参与突击行动的三万精锐提早休息,但不要告诉他们会干什么,好令他们安心歇息,行动前再唤醒他们。有几个时辰的熟睡,足可回复体力了。”

  谢云山仰望着壮丽的星空,接着再把目光投往灯火通明,光耀十多座山头的敌阵,及分隔敌我的,宽达两里的平原,沉声道:“假若我们的所有火把忽然熄灭,对方会有什么反应。”

  向晋锋一震道:“我当然会提高戒备,准备应付任何突变。”

  接着长长吁出一口气道:“如此一来,这一夜就甭休息了。这倒是最便宜省事的扰敌之计。”

  谢云山道:“我们今趟的进攻作战分三个步骤,首先是分散挺进,佯造出全面进攻的情况,令敌人不得不分别固守各处山头营寨。待进入对方强弓射程前,我们在两翼的军队再摆出迂回包围的假姿态,威协对方左右侧的营阵,使他们不能分身助守中军。然后向中路突击,以雷奔电掣之势,直指建文军的心脏,擒贼先擒王,只要摧毁了建文军的指挥中枢,任他四肢如何孔武有力,亦会转瞬崩溃。”

  满月在黑了下去的夜空里照亮着大地,浑不知激烈残酷的战争,正在它的眼底下酝酿。

  ※ ※ ※数以千计的火把同时亮起,照得营地明如白昼,就像在半个时辰前熄灭般突然。

  建文军一方瞧得提心吊胆时,平原上数以万计的燕军战士齐声呐喊起来,接着数以万计的火把亮起,由明到暗地照出了燕军摆开的横直达两里的战阵,中军则陷于火把光亮以外的黑暗中,充满着诡秘不可测度的味儿;只是这火把明暗的变化,已是立收声势夺人的奇效。

  号角声起,前排开始推进,隔开三五个马位之后,第二排次第发动,前两排均为刀盾手,到第三排和第四排才是箭手,中军的情况始终隐在黑暗中。

  谢云山、向晋锋、两人居中军之首,后方是五人一排三万名最强悍且休息充足的精锐。他们藉着黑暗的掩护,避免了被敌人看破虚实的可能。

  战鼓大鸣,全军随着战鼓的节奏,昂扬而坚定地朝敌阵推进。

  谢云山扫视敌阵的形势。

  但见起伏不平的山丘上再不见任何营帐,敌方的步兵均藏在山脚的疏林内,骑兵一组一组地布于各处丘顶上,可以想见,当箭手以密集的箭失抵挡一阵后,山丘上的骑兵将像潮水般冲下平原来,展开无情的冲击。

  战略上确是无懈可击。

  可惜建文军的对手是诡变百出的谢云山。

  在谢云山巧妙的心理战和疑兵计之下,建文军对燕军的部署早已是捉摸不定,加上又是欠缺休息的疲兵,一旦首轮接战失利,势难守稳阵脚。

  “前进!”

  谢云山举起了紧握长矛的手臂,用力地挥了一下。

  向晋锋随着谢云山的命令,矛尖指向了前方。

  令大地震颤的马蹄声淹没了咚咚的鼓声,数万战马聚集在一起,排成整齐的三角阵式,形成了一道奔腾的铁流向前滚动。战马的铁蹄震撼着天空,就连挂在东边的残月也被这股铁流冲击得晃动个不停。

  尘土在飞驰着的人马左右飞扬着,厚重的铁甲发出了铿锵的碰撞声,像一条巨龙从黑暗的深渊冒了出来,全速杀往敌阵,直指建文军的心脏地带。其它队伍则继续缓进,务要压得敌人难以集中力量应付这支由精锐组成的巨龙,只要能击破一道缺口,就会如破堤的洪流,把任何挡路的东西冲毁淹没。

  战鼓震响,又急又密,两翼各一万精骑冲出,循迂回的路线,绕击敌人阵地的左右两翼。

  敌阵蹄音杂沓,轰传各处山头,号角长鸣,显示建文军终察破了燕军的战术,匆忙开始调动军队变阵迎战,但已是失却先机。

  箭矢像骤雨般从疏林内洒来,却给向晋锋和苗奉天以长枪盾牌一一挡格,后排的箭手连珠发射,射得对方左仆右倒,士气大挫。而在前方的精锐只须举盾护身,等待冲入敌阵的一刻。

  建文军中身处前线者纷纷倒地,及见燕军冲近,神颤胆怯下竟然四散奔跑,毒龙阵就像锋利的枪尖般刺进了丘坡下的疏林区去。

  敌阵越来越近,借着东边的残月,可以清楚地看到严阵以待的的队伍。

  “放箭!”

  随着队列中指挥官的一声令下,数万铁骑擎出大弓,搭上羽箭,弦声响动,羽箭化成了蝗虫飞向空中,射向敌人。

  尽管有坚实的盾牌抵挡漫天的箭雨,仍有大量的羽箭送入建文军的队列中,爆发出一声声送终的惨嚎。

  前排的骑兵只来得及射出一支箭,就已进入了建文军远程兵种的射程。建文军中精壮的掷斧战士朝燕军骑兵投出了短斧,掷矛兵则掷出了短矛,不时有人从马背上跌落,骑兵的惨喝和战马的悲鸣不断响起。

  两军越来越接近,二百步,一百五步,一百步,前面几排的骑兵收起了弓箭,换上了长矛。他们压低了身子紧贴在马背上,长矛水平地指向前方,大地上立刻多了一道波涛起伏的海浪。

  后排的骑兵依旧在放箭,和建文军的远程攻击对抗着。

  铁流组成的狂涛呼啸着冲向用钢铁和血肉铸成的堤岸,五十步,四十步,三十步,距离越来越近,甚至已可以清晰地看清前排的建文军那因紧张兴奋而剧烈起伏的胸膛。

  “杀!”

  几万张嘴在同一时刻发出了同一声的怒吼,冲在第一排的骑兵借着强大的前冲力,用长矛轻易地刺穿了前排的建文军的盾牌,扎入了他们坚实的身体中,身体被洞穿的建文军的惨嚎与战马的嘶鸣声连成一片,就像潮水拍打岸堤一般连绵不绝。

  同样是用钢铁和血肉之躯铸成的防波堤马上对这股铁流发起了反击;第二排的建文军趁着第一排的骑兵的前冲势头受阻的一刹那猛地突向前来,笨拙粗重的狼牙棒准确无误地将战马的前肢一一打折。

  从马背上跌落下来的骑兵们根本就感受不到跌落的疼痛,因为随之而来的呼啸声已让他们再也不知痛苦为何物;而刚刚敲碎了骑兵脑袋的建文军的战士们还来不及把沾满血汁和白浆的兵刃举起,第二波的铁流已汹涌无比地当头压来,再次将他们淹没在血色的海洋中。

  黑暗的疏林里杀声震天,山上布防的建文军还没摸清疏林内发生何事时,数万铁骑已经冲上斜坡,朝丘顶杀了过去。

  这正是谢云山的战术的历害之处,只集中力量狂攻一点,清除挡路的所有障碍,一往无前的直指敌阵心脏要害,把主动完全操控在手上,以快打慢,速战速决。

  在大后方的总指挥谢云山见到敌人已呈乱象,随即一声令下,两翼的骑兵从佯攻变作了实攻,全力冲击敌阵。余下的部队则向前推进,力压敌人前线阵地,教他们无法分身攻击破入敌阵中央的主攻部队。

  向晋锋的重铁枪、苗奉天的长柄巨斧,对从丘顶迎击的建文军展开了毫不留情的歼灭战,杀得对方尸横山野,血染草石,势如破竹地登上了敌阵内部中军大帐所在的那座小山之巅。

  建文军全面崩溃,掉在山野间的火把燃起数千处火头,浓烟蔽天,士兵们已是变成丧家之犬般四下逃散开来。

  第41章 轻取荆州

  离荆州十五里处的汉水上游,朱隶统帅的东进的水陆部队于东岸会师,战船则全泊往东岸临时搭建的七、八个简陋码头。

  东岸所有的战略高地均被占据,以应付任何不识相,敢来招惹他们的敌人。

  十八万人士气高昂,虽然昨晚下过一场小雨,但此时已是云层稀薄,天朗气清,视野无阻。

  东进集团的将领们汇集在东岸的一处高地上,开始着手研究夺占荆州的策略及部署。

  由参军高志绘制的敌方情势简图,摊开在众人脚下的地上,四角以石块镇压着。

  朱隶以主帅的身分道:“介绍一下敌人方面的情况吧。”

  参军高志见众人的目光都落在他身上,登时有些紧张起来,干咳一声,清清喉咙,开口道:“敌方有六个以砖木建成的垒寨,分列在两岸;每个相隔约千步的距离,但只完成了近半,根本没有甚么防御力。不过如若真的让他们竣工,只这六个垒寨,已可抵御我们数日的进攻,若再加上陷坑和箭楼,我们即便能把荆州夺过来,损失只怕也会很大。”

  赵无忌问道:“建河垒的材料是否就地取材?”

  参军高志摇头道:“肯定是从南方运来的,不但在附近堆积如山,更有二十多艘货船仍泊在荆州的码头上。”

  赵无忌点头道:“理该如此,若我是徐耀宗,也要在最短时间内建起垒寨,如此才可保荆州不失。”

  朱隶问道:“敌人有甚么护河的措施吗?”

  高志答道:“严格来说是没有的,荆州守军今次不但是匆忙间进行的布置,且准备不足,力图在我们进攻前建起六至九座营垒,岂知遇上连绵的阴雨,不但援兵来得迟误了,且工程进展缓慢,令荆州守军大失胜算。”

  “不过荆州守军在垒寨下游处设置了八座箭楼,每座高两丈,还掘有陷坑,不过照我看那只是装模作样,哪抵得住我们大军的冲击?”

  赵无忌道:“在正常的情况下,于堡垒尚未完成前,荆州守军该布置战船护河,但目前看不到荆州守军的战船,可知安庆的徐耀宗在当前局势下,无法再调配战船来守卫荆州。”

  参军高志提醒道:“荆州守军沿河设置了数十台投石机,加上火箭,如果我们只从水路进攻,没有陆路的配合,吃亏的会是我们。”

  朱隶总结道:“现在敌人的情况已是清楚分明,虽说高志报告的是两天前的情况,但两天内荆州守军可干的事非常有限。所以我决定以快打快,以雷霆万钧的姿态一举攻克荆州外围。”

  转向赵无忌道:“你说一下具体部署吧!”

  赵无忌道:“高志提供的情报,让我们大体掌握了敌人的情况。首先,敌军因日以继夜的建设垒寨,又受风雨折磨,早已是形疲神困,战力大减,士气低落。纵然如此,但如我们向荆州守军发动全面进攻,在逃无可逃、避无可避的情况下,定会激起荆州守军拚死反抗的斗志,那时我们即使能赢得此仗,伤亡亦必严重,所以我准备采用围城必阙的战术,先从水路发动猛攻,陆上部队则集中全力攻打东岸的敌军阵地,在实质上和心理上同时瓦解敌人的作战意志。”

  朱隶长笑道:“这是最高明的策略,就按这一思路调兵遣将,进行部署吧!”

  众人轰然呼应。

  ※       ※       ※朱隶和赵无忌勒马于高丘之上,远眺敌阵,两万铁骑则在丘顶和丘坡上列阵以待。

  他们身处的高丘位于汉水的东岸,离荆州甚近,而他们出现的作用只是属于牵制性质,以令荆州守军摸不清他们的战略部署,如若敌人出兵来攻,那会正中他们的下怀,将视情况决定留在原地拒敌,又或且战且走,用意皆在分散敌人的兵力。

  太阳正往西山落去,在晚照下闪闪生辉的河岸上,分列着六座以木石筑建的方形堡垒,只完成了基本架构,尚差十多天的工夫,才能具有理想的防御力。

  沿河设置了十多座箭楼,与围绕着阵地的两重战壕互为呼应,反比未完成的堡垒更具防御的力量。

  两万敌兵,正在阵地内布防,严阵以待,令空气里弥漫着紧张的战争气氛。

  横跨汉水的是两座临时搭建的浮桥,把两岸的阵地连接了起来,使荆州守军可因应情况通过浮桥支持己军;数十台投石机,均匀分布在阵地中的高地处,以对付从水路攻来的东进战船。

  在防守上,这是荆州守军最有效的布置了。但赵无忌和朱隶都晓得荆州守军是外强中干,士气低落。只看他们以挑衅的高姿态占据此丘近两个时辰,荆州守军仍不敢离阵来攻,便知荆州守军失去了决胜的勇气。

  他们这支疑兵的作用,正是要向荆州的守军施压,使守军没法放松下来,更令其摸不清他们的攻击部署。

  赵无忌道:“‘狭路相逢勇者胜’,只要保持我们东进部队的士气和斗志,必可一战功成。”

  朱隶点头道:“不错!”

  赵无忌道:“我们何时开始进攻?”

  朱隶微笑道:“进攻的时刻,是最关键的一步。当黑夜降临,敌人不得不燃起火炬作照明之时,将立成敌明我暗之局,从而完全处于被动捱揍的局面。此战我们要向敌人施以颜色,绝不容敌人轻易脱身,守军都统许政良必须死,否则如何显出我们东进部队的威慑力,进而对安庆的徐耀宗形成压制之力?”

  最后一抹彩霞消失在西山之后,大地暗沉了下来,敌阵亮起了火光。

  “咚!咚!咚!”

  汉水东岸,位于东面的平野处,传来一下接一下的战鼓声,每一下都像直敲进听者的心坎里去似的。

  黑夜终于降临,夜空上现出点点星光,敌阵则火光遍野。

  忽然在东岸离敌阵约半里许处,亮起了四盏红灯,诡异非常。

  战争由两艘战舰拉开序幕,在夜色掩护下,两舰逆水朝敌阵推进,到离敌阵二千多步的距离时,在处于敌人投石机和箭矢射程外之际,数十道火光冲天而起,横越夜空,往敌阵投去,烟火留下的轨迹绚丽多姿。

  这是由工匠连日赶制出来的火器“神火飞鸦”其形如乌鸦,以棉纸封牢,内装火药,前后装上头尾和翅膀,以加强在空中飞行时的稳定性和持续力,使其能如鸟儿翔空。

  鸦身下面斜装四枝起飞的火箭,成为起飞时的强大动力,足令火器飞行百多丈,到达目标时火药爆炸,不但会令目标物着火焚烧,更会释放出以砒霜为主的毒气,可使敌人中毒昏迷,且烟雾迷漫,能遮挡住敌人视线。

  在一般两军对垒的情况下,用火器攻击产生的作用有限,但当敌人固守一个特定的堡垒,同时又处于被动的局面,火器便会如目下的情况般,发挥出最大的杀伤力和破坏力。

  大部分“飞鸦”成功的降落在敌阵,一时爆炸声此起彼伏,火光闪烁,一团团的浓烟随风飘散开来,往四面八方蔓延,很快毒烟即把下游的投石机阵地完全笼罩。

  两座箭楼亦多处起火,石弹虽从投石机上不住弹射出来,但因守军视野被烟雾所遮,早已是失去了威胁。

  守军立时阵脚大乱,受不住毒烟的则纷纷逃离岗位,顿时阵不成阵,一时丧失了反击的力量。

  两艘战舰不住接近敌阵,又发射了第二轮也是最后一批的神火飞鸦,直飞入敌阵深处,登时再有数座箭楼起火,守军亦奔走呼喊起来。

  高丘上的赵无忌、朱隶看着战舰驶进了被浓烟覆盖的河段,莫不是眉飞色舞,呐喊助威。

  他们晓得胜利已入掌心之内,当战舰撞断连接两岸的临时浮桥时,便是陆上部队全面攻击展开的时刻。

  六座垒寨,四座起火焚烧,箭楼则无一幸免地陷入大火之中,冒出大量的浓烟,守军更是无法继续呆在阵地那有限的空间内,不得不纷纷走出阵地,从箭壕爬往地面。

  东西两岸是截然不同的情况。由于两万铁骑集结于东岸的阵地,所以荆州守军的主帅许政良把手上的主力部队三万人,全都调往东岸布防,另有一千以工事兵为主的守军,负责操作投石机和诸般支援的工作。

  余下的两万人,则守护西岸的阵地,他们并不是能上战场的战士,而是从民间强征而来的壮丁,负责筑寨起楼的工事。

  朱隶以两艘战舰作先头部队冲锋陷阵,大出许政良意料之外,从远距离上以火器毒烟破阵,更令他猝不及防,几无还手之力。

  荆州守军最大的问题是连续多天抢建堡寨箭楼和开挖战壕,加上连场雨水,早已是人疲马困,士气消沉,失去了应有的斗志和战力。

  当战舰硬生生以铁铸的船头撞断了两道浮桥,切断了东西两岸间的连系,然后又毫不停留地往上游驶去时,恐慌像瘟疫般蔓延开来,首先受影响的是西岸的苦力,人人争相逃离烟火笼罩的阵地,四散落荒而去,导致阵不成阵。

  东岸逃者虽众,仍有近万战士依号角的指示,离开灾场,到箭壕东面烟火之外的平野布阵迎敌,欲背水一战。

  此时由赵无忌指挥的两万铁骑,分成左、中、右三军,已推进至离荆州守军布阵处二千步许开外,全是人强马壮的铁甲骑兵,静待着突击的命令。

  看着敌人旌旗歪斜,军容不整,过半人连战马都走失的状况,朱隶双目闪闪生辉的扫视着,同时向身边的赵无忌笑道:“从没有一刻,比此时此刻更令人明白掌握时机和士气的重要性。说实在的,我很同情许政良,今次他确是非战之罪啊!”

  朱隶接着喝道:“击鼓!”

  身后十名鼓手,齐声答应,战鼓声震天响起,迅速响彻了汉水东岸黑夜中的原野,在朱隶的命令下,赵无忌率领一万中军,首先冲出,直朝敌人杀奔过去,人人在马上弯弓搭箭,奋不顾身。

  接着左右军的一万人马,亦开始策马前冲,朝敌人的两翼杀去,一时蹄声轰鸣,杀气腾天。

  荆州守军未待敌人杀至,已自骚乱起来,部分人更是抛掉兵器,往左右逃去,更有人为了逃生,掉头跳进水里,泅往对岸。

  朱隶见敌人未战先怯,哪还犹豫,一声令下,强大的后军向前压上,却不像前锋般全力飞驰,迅如电闪,而是缓步推进,一快一慢,平添了不少进军的威势和压力。

  敌人逃者更众,任主帅许政良如何喝止,仍是起不了丝毫作用,谁都晓得大势已去,荆州守军终于全线崩溃。

  两艘战舰撞断浮桥后,毫不停留地朝上游驶去,离开了被浓烟罩着的敌阵,船上点燃了所有风灯,灯火通明的驶向荆州的码头,船上的战士人人强弓劲箭在手,准备射杀任何出现在射程内的敌人。

  对敌人来说,他们在此时此地等若死神的化身,更因他们故意张扬其事,骇得正沿岸逃遁的敌人莫不是落荒四散,令敌人无法聚众顽抗。

  战舰驶进荆州码头之际,战事已告结束,由许政良指挥的残余部队,被两万铁骑冲得支离破碎,溃不成军。

  此时参军高志率领的四千精锐,早已埋伏在敌阵上游离东岸里许处的密林内,等待着猎物自投罗网,目标是敌方主帅许政良。

  由于朱隶将突击骑兵的主力布署在汉水东岸,所以身为主帅的许政良,必在东岸阵地主持大局,而当战舰以火器毒烟攻陷敌阵,又撞断浮桥,切断两岸联系后,许政良在别无选择下,只有出阵迎战。

  当突击骑兵的主力部队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雷霆威势,麾军狂攻,击溃荆州守军时,许政良见大势已去,则只好朝东沿汉水逃亡了;但在两艘战舰的威胁下,将不得不改变逃走路线。

  在如此形势下,当不会投进汉水,泅往对岸,因为在水中将成为舰上箭手的活靶,只能沿岸东逃,如此便会被埋伏的高志截个正着。

  这片密林位于荆州之东,绵延数里,是藏身保命的好处所,也是埋伏袭敌的好地方。

  百多骑正亡命奔来,急急如丧家之犬。

  旁边的小校叫道:“来了!”

  在他开口前,高志早看到一批敌人,正朝他们的埋伏之处疾驰而至,队形散乱;跑在最前头的是身穿统领服饰的敌将,几可肯定就是许政良。

  高志下令道:“依计划进行,我们的目标是许政良,其它人都不用理会。”

  命令传达下去,众战士弯弓搭箭,瞄准了不住接近的敌人。

  直至许政良进入两百步之内,高志方一声暴喝,道:“放箭!”

  数千支劲箭从林内黑暗处飞蝗般朝敌人射去。

  许政良果然了得,在箭矢及体前,先一步滚落地面,险险避过。

  箭矢无情,范围内的敌骑皆被射得人仰马翻,无一幸免。

  许政良在地上疾滚两丈后,刚从地上弹起来,第二轮劲箭,在高志的号令下如索命鬼般追至,也不知许政良中了多少箭,已是立毙当场。

  第42章 无遮大宴

  朱隶率领着五百禁卫骑兵,纵马朝荆州弛去。

  攻克了荆州外围,斩杀了敌将许政良的燕军,没过多少时日,即收到了荆州府尹钱维利献城投降的书信,令朱隶为首的燕军将领们大是满意,不仅省去了一场消耗军力的攻城战役,还在客观上加快了进军的步伐。

  由于需要有人在城外主持大局,赵无忌和高志都没有跟着朱隶一道进城。

  朱隶在一大堆荆州地方官员的欢迎中进入了荆州城。

  荆州府尹钱维利的身子又肥又胖,脑门有点秃;因为太胖了,再加上洒色过度的原因,脸上的皮肤皱得象橘皮一样,脸皮一层叠一层的塌下来堆在一起,那样子让朱隶想起了皇城中的贵妇们豢养的沙皮狗,皱皮越多越值钱。

  看到朱隶,他立马急急忙忙拖着肥重的身躯迎了上来,走路的样子就象一头臃肿的肥猪似的;钱维利的身边站着一大堆大大小小的地方官员,个个衣着笔挺,面带微笑,对于朱隶这个征服者,谁也不敢怠慢半分。

  “哈哈哈,你这头淫狐,什么时候也和我玩起正经来了?”

  朱隶摆出一副玩世不恭的样子,笑着从马上跳了下去,亲热地把手放在了钱维利的肩头。

  朱隶和钱维利曾有一面之缘,数年前入川督军时曾路过此地,为了向当时的皇帝,表明自己没有与皇侄允文争夺皇位的野心,故意沉迷于酒色,而这头肥猪为了邀宠,也不惜血本地好好“招待”了他一番,将他侍候得服服帖帖,俩人在几天之内成为“好友至交”淫狐就是他给这头肥猪取的外号。

  “几年不见,燕王殿下风采更胜从前,卑职都几乎认不出来了。”

  肥猪用谄媚的口气说道。

  “废话,本王三年来苦练神功,武艺大进,自然风采更胜从前了。”

  “哈哈,好啊,晚上卑职给您送两个丫头过去,如何?”

  肥猪趁机献媚道。

  “哈哈,本王可不收二手货啊!”

  朱隶露出一脸的淫笑答道。

  “那当然了!”

  肥猪脸上的五官再次挤成了一团。

  两人边走边谈着风月,胡吹神侃着。

  一路上,钱维利也随口向朱隶介绍着当地官员的名字,职位,其中有不少人都是当年朱隶“过境”时和他们一起在风月场上的“朋友”朱隶仔细地观察了这些人的脸,他们个个要么是满面红光,一付养尊处优的富态,要么是一脸惨白,那是酒色过度的结果,惟一还算精明的是那个一直跟在钱维利身边的青年将领。

  每个国家都一样,在士大夫和官僚们中间,都会有一大群对国家没有半点用处的饭桶和寄生虫。前方的将士在战场上拼死拼活,而他们却在后方过着醉生梦死,酒池肉林的生活;不过也幸好如此,对付这样一群饭桶比对付一个精明的对手要容易的多了,只是这样的人一定要控制在足够低的数量上,完全根绝也是不可能的,当然,这样的人也是有他们特别的作用的。

  朱隶一边转着自己的心思,同时向钱维利问起了关于那个青年将军的情况,因为朱隶感觉到这个人是一个人才。

  肥猪府尹很合作,讨好地把此人的一切资料都告诉了朱隶。此人名叫赵熙德,是负责荆州城防务的提督,军中的级别是千户。他本来倒也是一位风月场上的风流人物,但自从三年前娶妻生子,又当上这个负责防务的提督之后就性情大变,收敛起了一切放浪的行为,除了对家中的妻子之外,他再未对外面的任何女子动过心。

  听了他这么一说,朱隶更加的觉得此人不简单,倒是要好好收服此人,以为自己东进的臂助。

  作为荆楚大地上经济和文化的中心,荆州城的建筑处处显露着丰厚的文化底蕴,街道虽然比不上金陵的宽广,但朱隶这一行数百人的队伍浩浩荡荡地走在上面,再加上两旁围观的路人,竟没有半点拥挤的感觉。

  钱维利一直把朱隶送到了荆州城里,由建文帝修建的行宫,楚韵山庄之中。朱隶带来的五百禁卫则紧跟在朱隶的后面,而钱维利带来的护卫队则在边上为朱隶开道。

  楚韵山庄占地极广,殿阁亭台,气象森严,气势磅礴,格局以八卦周易之术布置,使得整个楚韵山庄大气磅礴,威严神秘,直通正门的大石桥宽敞至可容四马并驰,而山庄各处则挂满了红色的灯笼。

  主殿坐落于中心,前方和左右两边是三个偏殿,各有一条约三十丈长的廊道相连,巧夺天工,廊道之间则是无数珍奇罕见的奇花异草。

  看到朱隶已有送客之意,肥猪主动地向朱隶请辞,两条又粗又短的肥腿拖着一身的肥肉,象蜗牛般费力地离去。

  “以十二万分的诚挚心情邀请尊贵的燕王殿下参加今晚的洗尘宴。”

  走的时候他不停地向朱隶眨着老鼠眼,暗示朱隶今晚将会有非常精彩的节目。

  朱隶心知肚明是怎么一回事,钱维利和自己曾经是一个鼻孔出气的床友,今晚的夜宴,自然是一场“丰盛异常”的超级夜宴,主菜当然是从各地搜罗而来的美女了。

  “今晚的宴会您可一定要来啊,卑职可是为您准备了许多非常精彩的节目啊!”

  ※ ※ ※宴会就在离楚韵山庄不到千余步远的钱维利的府衙中举行。这个肥猪府尹吃得这么胖,肥得连放屁裤子都会冒油,家中的摆设自然也豪华得象皇宫一般,他肯定是个贪官。由于有上一次接待燕王的经验,宴会厅里开了十几桌流水席,身份尊贵的朱隶自然是做为贵宾坐在上座。

  按照这种宴会的习惯,所有来宾都是席地而坐,身披轻纱,胴体若隐若现的美丽的侍女们,有如穿花蝴蝶般来来回回地在各张桌子间穿行着,将一份份精心调制的佳肴送上桌来。

  这群成天只知吃喝玩乐的家伙们对朱隶大献殷勤,只有那个坐在离朱隶有四个桌位的距离之外的赵熙德例外,他面无表情,没有笑也没有说话,只是默默地将食物送入口中细细地咀嚼。

  在朱隶和钱维利的吹牛与胡扯中,宴会开始了。对于朱隶这个贵客,钱维利就象是侍候他的爷爷一般地对待朱隶。

  宴会才开始,朱隶的身边立刻就坐上了两个身材丰满的美少女;两女的上半身仅用一条半透明的轻纱遮住酥胸,轻纱的节正好打在双乳之间,让本已饱满的乳峰更显得浑圆挺拔,至于两女的下半身,除了围着一条薄纱之外里面则是什么也没穿。

  “她们是卑职精心训练的极品处女,特意为燕王您准备的,今晚就请燕王勉为其难,为她们开苞吧!”

  在场的每一位男性现在身旁都被两倍于已的美女所环绕,至于说这条肥猪就更过分了,他的身旁竟围了四个年青貌美的美女。

  “好说好说,我的小兄弟只好辛苦一番,当一回垦荒牛了!”

  这种大礼,朱隶自然是却之不恭了。

  “为大家的健康干一杯!”

  朱隶一手端起酒杯,另一只手在两女的胸脯上狠狠地摸了两把,果然是处女啊,从两女羞涩的反应中,朱隶很高兴地发现她们确实是原装货。

  “也为燕王殿下的健康干一杯!”

  受宠若惊的钱维利急忙也端起杯子回应道。

  “大家尽情地享受吧!尽情地狂欢吧,好日子以后还长着呢!”

  朱隶将杯中的酒一饮而尽,喧宾夺主地大声宣布道,尝到酒的味道之后,朱隶又一次地笑了,酒里放了催情兴奋的药物‘合欢散’,这种药物经常被用在这种特别的宴会上,以增加情趣。

  酒能乱性,加上有色助威,在酒色的双重影响下,宴会中的淫虫们立刻扔掉了早就束缚得他们难受不已的道德外衣,搂住边上的侍女淫乱了起来。

  这种淫乱的宴会在士大夫们中间是很正常的事情,边“干”边吃边聊,这是权贵们最爱的一种宴会方式。

  朱隶毫无顾忌地饮下了杯中的美酒,合欢散的药力对他并不起半点作用。身边的两女则立刻为他把酒杯再次斟满,左边的那个身材娇小的美女,用她的樱桃小口含起杯中的酒,接着把香唇送到了朱隶的嘴边,一口一口地用处女的小嘴喂朱隶喝下;而另一个女孩则用双手解开了朱隶的裤腰带,掏出了里面早已挺立多时的肉棒,一手握住,然后凑过自己的小嘴,含了进去。

  “喔!”

  享受着处女热情的服务,朱隶也和众人一般发出了快乐的呻吟。

  “那么肥的身子,做这种事,真恶心!”

  虽然肥猪对朱隶不错,不过看到一头猪和四个美女搂在一起的场面,朱隶仍然觉得恶心万分。

  此时这场肉宴已经渐入高潮,在场的所有来宾,都已陷入了饮酒取乐的淫乱状态;他们一边饮酒,一边交谈,上半身用手摸身边的美女,而下半身的肉棒也趁机冒出来透透气,享受着美女们的口舌服务。

  “几年不见,殿下的尺寸又增长了不少啊!”

  肥猪背靠着两个美女盘腿坐着,大腿上还盘着另外一个美女,该女扭动着水蛇般的腰肢,下身鲤鱼吐水般吞食着他的肉棒。

  “那当然了!没有尺寸,怎么玩的爽呢!喔!”

  朱隶费劲地回答道,身边的两女虽然是处女,但明显都是受过特训的,配合得极好,口技甚佳,一个用嘴吮吸着龟头,另一个则把朱隶胯下的卵蛋含入嘴里轻轻地用唇压迫着,双管齐下,纵使是身经百战的朱隶也是差点当场就喷射出来。

  “哇!府台大人你这么凶猛,不怕把你身下的美女搞死吗?”

  有人在边上惊呼。

  肉宴的场面极其火爆,宴会的主人钱维利跪坐在地榻上,他的身前趴着一个体态窈窕丰满的侍女,身材丰腴迷人,雪白的臀股高高地向后翘着,而钱维利则从背后以骑姿将肉棒插入侍女的股间,猛烈地抽送着,粗大的肉茎插得侍女下体的肉唇都翻了出来,白浊粘滑的津液随之不停地飞溅出来,洒落在两人身体的周围。

  “哇,府台大人好强壮啊!”

  钱维利身边的一个家伙看到他那尺寸恐怖的下体惊叹道。看着他粗大的肉茎在侍女的体内插进抽出,朱隶真担心会不会把那侍女的身子给顶穿了。

  钱维利喘着粗气,双手用力地搓着侍女因趴着而几乎垂到地上的玉乳,下身狠狠地一顶,粗壮的腰身用力地扭了几扭,把插入的肉棒用力地搅了搅,弄得他身下的侍女发出了惊天动地的痛叫。

  “你的东西确实很大,可惜就是中看不中用,银样蜡枪头而已”朱隶嘲弄的对钱维利说道,声音很大,在场的所有人都听到了,登时引起哄堂的大笑。

  “如果你不服气的话,咱们可以当着众人的面比一比!”

  不等钱维利回话,朱隶就向他发出了挑战书,挑战的内容嘛,自然就是比赛男人在这方面的能力了。

  “好哦,燕王勇猛!”

  “燕王可是有名的猛男啊,曾创下连御十女的纪录!”

  众人立刻大叫着起哄,以前朱隶为了掩饰自己的野心,最喜欢和人比赛这个,而后来请调北平,镇守北疆之后,已经很久没有这样的放纵了。

  “好啊!”

  面对朱隶的挑战,钱维利毫不犹豫地就答应了。

  “你叫什么名字?”

  朱隶笑着站起身来,对正含着自己肉棒的侍女说道,把肉棒从两女温热的小口中移出来真是一件令人痛苦的事情,好在小兄弟马上就要进到另一个更美妙的地方去了。

  “殿下,奴婢叫莉儿。”

  少女回答道,“那你呢?”

  朱隶问另一个女孩道,钱维利送的礼物不要白不要,但朱隶还不想连和自己交欢的女孩子的名字都不知道的时候就把她们给上了。

  “奴婢叫秀儿。”

  女孩回答道。

  “很好听的名字。”

  朱隶把两女的名字在口中念了一遍,“莉儿,趴到她的背上去,而你,秀儿,你钻到她的身下。”

  朱隶说道。

  两女很听话的就照办了,她们都受过这方面的训练,拼尽全力取悦主人这种想法在她们的脑海早已是根深蒂固。

  “莉儿,把你的小屁股抬高!”

  两女叠成了一团,秀儿在下层,莉儿则以一种公狗骑在母狗背上的姿态趴在秀儿的背上,处在下层的秀儿用双手抓住莉儿的胸部,用嘴熟练地吮着她的乳头,而趴在她背上的莉儿则剥掉了秀儿下身短小得不能再短小的内裤,她用手指温柔的分开洁白丰腴的小穴上的两片肉唇,露出里面微皱的小阴唇及粉红色的肉壁,然后把柔嫩的食指轻轻地刺入花蕊中,慢慢地搅动起来。

  在莉儿熟练的撩拔下,秀儿只能呜咽着微微扭动身子。两女都是受过特训的高手,很快莉儿在秀儿的下身抽插的食指就沾满了珍珠色泽的蜜液。在场的几十号男人都把这副淫糜的场面清楚地看在了眼里,个个都猛吞着口水。

  “我就和你在这儿比一比,谁的那根先软下来,谁就算输!”

  朱隶一手握着下身的肉棒,一手指着两女向钱维利提出了“决斗”的方式。

  “好!”

  钱维利淫笑一声,把身下的侍女往地上一推,然后骑上去暴风骤雨般地猛插起来。

  朱隶扯去莉儿下身的薄纱,露出了隐藏在薄纱下的美景,在雪白光滑的双腿会合处,身体巧妙的创造出一处桃园胜景,细黑柔软的耻毛娇羞的覆盖在圆隆细滑的丘陵上;一道粉红色润泽的玉门紧闭着,守护在小穴的入口,柔软的玉门如同鲜嫩的蚌贝,蚌贝的顶端就是那颗细圆夺目的宝珠;玉门的附近形成了一道浅浅的山涧,中间似乎应该是一条潺潺的溪流,一直延续到后面峡谷之中的秀美菊花间。

  “好漂亮的小屁股!”

  朱隶暗赞一声,把肉棒的顶端试探性地放在肉唇上轻轻地研磨起来,两片肉唇竟象欢迎似地主动绽放开来,勃起的下身立刻高扬了起来,一条条的血管象毒蛇般一圈接一圈地环绕在透红的肉棒上,更显得狰狞可怖。

  朱隶把肉棒顶在花芯上,下体校对好方位,双手用力揉动着她的乳房,用力一扯,借着春水的润滑,阴茎猛地挤进了她未经人事的下身,然后轻轻地打了个转,很轻易地就插入了一小截,温暖和濡湿的感觉同时传来,受过训练的处女就是不一样啊!

  粗长的肉棒在狭窄的通道里前进着,一寸一寸地蚕食着处女之地;转瞬间,巨大的龙头已抵在莉儿的处女膜上。

  一股压迫感由龟头的前端传来,那是处女膜的阻碍,身经百战的朱隶并没有强行的将肉棒往里插去,而是停留在肉膜的位置,慢慢的旋转研磨,为致命的一击做着准备;被莉儿压在身下的秀儿似乎也感觉到了背上发生的事情,她的身体也随着莉儿的颤动又一次地抖了起来。

  如果这个时候再在这儿慢工出细活的话,就等于是示弱于敌了。朱隶的双手一用力,下身用力地一挺,肉棒直如脱了缰的野马,开始磨擦着向莉儿的体内钻进。

  “呜!”

  纵使是受过训的处女,第一次尝到男人的巨物也仍然承受不了,莉儿的身体反射性地颤抖着,口中吐出痛楚的悲鸣。

  “别只顾看啊,大家也一起来干啊,这样才热闹啊!”

  朱隶朝正在看好戏的众人吼道,四周除了钱维利以外,包括赵熙德在内,所有的人都在看着朱隶。

  说完话,朱隶深吸了一口气,扣住少女的乳房,将全身的力气都集中到了龟头上,下身用力一戳,加速地向前冲刺,丝毫不理会身下少女痛苦的惨叫,挺动下腹猛刺过去,随着这一下重捣,粗大的阴茎彻底捅入了阴道,瞬间戳破了那层薄薄的处女膜,狠狠的插进了少女的嫩穴之内,肉棒前端传来一阵突破重围的舒畅感,挡在前面的障碍象气球一样被戳破了,薄薄的处女膜在强力的冲击下被撕裂成了几片,肉棒成功的突入到莉儿的体内,温暖而紧狭的蜜道紧裹着他的下身;而此时钱维利已在那头卖弄般地挥舞着他的巨棒,杀得身下的那个侍女淫叫不止了。

  紧紧的抱住莉儿雪白的胸部,把她颤动的身体牢牢地压在秀儿的背上,起劲地抽送起来,粗大热硬的阴茎在蜜道里上下左右强力地搅动起来,下体一下接一下的打夯似地捣在她鲜嫩的花芯上,曲张的肉棒上的血管摩擦着细嫩的粘膜发出淫糜的‘吱吱’的声音。

  “哇!殿下好勇猛啊!”

  “干烂她,奸死她!”

  周围的众人助威似地在边上呐喊,同样的,他们的下面也各自骑着一个美女。

  莉儿在朱隶的身下疼得不住地哭叫起来,双手徒劳地拍打着,而朱隶只想在她的身上发泄自己的兽欲,因此丝毫不理会满脸已被泪水弄湿的少女的哭叫,艳红的血渍由穴口流出,染红了臀股间嫩白的肌肤。

  莉儿由于是处女之躯,下体紧窄非常,热烫的嫩肉紧咬着的巨龙,如同泡在一个滚烫的温泉之中,被千万只细腻纤细的手同时按摩着似的,飘飘欲仙。

  由于找到了发泄之处,朱隶根本就不理会身下少女的感觉,只是拼命地抽插着,享受着少女肉壁挤压的快感,有如处在天堂之中一般,而身下的少女却在痛苦中不停的扭动着,呻吟着,几乎要昏死过去,可那激烈的动作又让她连想昏迷过去都做不到。

  朱隶一边有节律地做着运动,肉棒一遍又一遍的开垦着这块富饶而新鲜的土壤,注意力却集中到了宴会中最不正常的人,赵熙德的身上,赵熙德对朱隶们淫乱的表演有点不满,皱着眉头。

  “赵熙德将军,怎么你也不和大家一起乐一乐啊。”

  朱隶一边享用着美味,一边用调侃的语气问赵熙德道。

  “卑职负责本城的治安,现在是巡视全城的时间了!”

  赵熙德不亢不卑地答道。

  “本王在此,怎么会有人敢做奸犯科,今晚本王作主,放你的假!”

  朱隶说着把肉棒用力地顶得更深,尽管是第一次,可是受过训练的莉儿在度过了破瓜时的疼痛之后,逐渐的适应了朱隶激烈的抽插,夹杂着处女落红的蜜液顺着她的大腿流了下来,洒在了秀儿的身上。

  “一起同乐呀!”

  朱隶挽留他道。

  “赵熙德,燕王难得屈驾来咱们这儿,你就不要扫兴了!”

  可爱的肥猪看到朱隶脸上露出来的不快,配合地说道。

  “是啊,燕王难得来这儿一趟。”

  其他人也附和着说。

  朱隶的话音刚落,在钱维利的示意下,立刻就有两个生得妖艳动人的美姬迎了上去。

  “赵熙德,你不会不行了吧?”

  “不要不给燕王殿下面子啊!”

  “难得有这么好的机会啊,赵熙德,不会是怕老婆了吧?”

  于是在众人的起哄声中赵熙德又半被迫地饮下了放有合欢散的美酒,受着酒力的影响,他也开始乱了性。

  朱隶的双手托着莉儿的胸部,强行让趴着的她直起了上身,因为身体的直起,下体肌肉一阵收缩,强烈的收缩力挤压着朱隶的肉棒,舒服得朱隶全身直颤,为了取悦朱隶,度过了破瓜之苦的莉儿猛烈地摇动着小屁股,红红白白的蜜液不断地从两人的结合处飞溅出来,溅在下面秀儿雪白的胴体上。

  此时和朱隶比赛床事的钱维利和侍女的战斗也已进入了白热化。钱维利不断地变换着交欢的姿势,时而一柱擎天,把侍女的一条雪白大腿架在肩膀上狠操,时而又玩起老汉推车,正交背交,肛交口交,各种招式,五花八门,不断变换着花样,插得身下的侍女哭天抢地,频频求饶。至于其他的家伙们,此时也早放开了一切,举枪狂干不休。

  朱隶得意异常地再次将莉儿推到秀儿的背上,让她的前胸和秀儿的后背贴在一起,而朱隶的双手则从后面伸下去,抓住了被压在下面的秀儿的鸽乳。

  胸部被抓住,秀儿发出了淫靡的哼声,令沉浸在淫欲中的朱隶更加的兴奋,不由得加快了下身的插插频率,肉棒在莉儿的体内不停地搅动着,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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